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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不及做前妻 page 8 作者:季雨凉

  一直听见哗哗得水流声,谭亦秋看着别处道:“你到底憋了多久?”

  水流声渐渐弱下来,最后又传来滴答滴答几声响。

  谭亦秋依旧别着头,虽然听不到水流声了,但为什么指间的东西没有变小呢,反而有一点一点胀大的趋势?

  谭亦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,连忙松手,嫌恶道:“你变态啊!”说着将手在他身上抹了几下,而后飞快地拿起拐杖冲出了病房。

  郝仁脸一红,他也不想嘛,一时不小心就……

  第6章(2)

  半个月后,谭亦秋和郝仁一起出院。

  谭亦秋的脚除了还有些跛以外就没什么大碍了,而郝仁身上的伤还比较多,但他自己执意要出院,于是医生确认他并无大碍后就放他出院了,不过一再嘱咐他要定时回来复诊。

  终于离开了医院,谭亦秋忍不住轻轻松了口气,这段时间真是要把她憋死了,其实谭亦秋早就可以出院了,只是郝仁以自己救她才会受伤为理由,让她来照顾他,只要她表现得很不愿意,那么郝仁就会露出一副狗的表情来……

  谭亦秋只能妥协,然后感慨失忆之后的郝仁真是卖得,手好萌。

  虽说谭亦秋肯照顾郝仁,但对郝仁的态度却很不友善,因为她的心里还在呕气,她到现在都不能原请郝仁忘掉自己的这件事,如果真的刻骨铭心,又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?想到这,谭亦秋有些气恼地看着打开车门坐到她旁边来的郝仁。

  他脸上的瘀青还没有散,右边的唇角还是裂开的,手臂虽然没有吊在脖子上,但手腕上还裹着厚厚的绷带,骨折的拇指以钢板做固定。

  但看他这副狼狈的样子,谭亦秋又气不起来了,现在她对郝仁的感觉就是矛盾得要死,在怨他忘记自己的同时,又对他舍命保护自己的行为觉得感动,而且归根结柢,他也是因为救自己才会撞到脑袋失忆的。

  所以说那天他也是不想离婚的吧?如果没有感情了,他也不会在生死瞬间搂住她,稍稍想通了些,谭亦秋的脸色又缓和下来。

  旁边的郝仁看她一会换一个表情,觉得特别有趣。

  谭亦秋似乎有所发觉,一抬头正好看到郝仁在看着自己笑,四目相对,她觉得郝仁的眼神有些怪怪的,于是忍不住问: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?”

  郝仁一愣,呐呐地说:“好像是……”

  谭亦秋的眼中闪过惊喜,“真的吗?你想起什么来了?”

  郝仁舔了舔唇,转了转眼睛之后忽然捂住了脑袋,“啊!”

  谭亦秋被他吓了一跳,连忙凑过去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  郝仁捂着额头,眼睛偷偷瞄着她,嘴里夸张地大叫:“我的头好痛。”

  谭亦秋顺势接住往她身上倒过来的郝仁,问:“为什么忽然头痛了?”

  郝仁在她怀里扭来扭去,情不自禁地冒出了标准的肥皂剧台词,“我不知道,我不能再想了,头都要炸了,哦,我的头!”

  谭亦秋被吓得有些乱了方寸,也没注意到他的表现到底有多夸张,只是连忙抱住他的头,安抚道:“那你就不要想了。”说完又转头看向司机,“老张,我们回医院。”

  郝仁立刻从她怀里抬头,“回医院干什么?”

  谭亦秋说:“你的头这么痛,当然要回去看看了。”她说完后看了看忽然停止号叫的郝仁,问:“你现在又不痛了?”

  郝仁迅速回神,摆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,“当然痛,只是我很坚强。”

  他重新躺回到她的怀里,弱弱地说:“这种状况会时常发生,我问过医生,只是医生也没办法,所以也不用回去了,我冷静冷静就好。”

  看到谭亦秋将信将疑地点头,郝仁这才松了口气,没有郝宁在身边,他演起来总是拿捏不好分寸。

  谭亦秋没再逼他回忆,任由他躺在自己的双膝上,但郝仁一直不老实地在她怀里扭来扭去、蹭来蹭去,最后她一下子没忍住,就抬手拍向他的额头,喝斥道:“别蹭了。”

  她体重还不到五十公斤,怎么可能禁得住这个九十几公斤的高壮男人在怀里扭来扭去的,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被压断了。

  郝仁被她拍得瞬间静止不动,一分钟后,他缓缓地动了一下,把脸埋进她腿间就不动弹了。

  谭亦秋缩了缩手指,是不是拍得太重了?她犹豫了一会,伸手拉了拉他的头发,“喂,你怎么了?”

  见他没反应,谭亦秋把手探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,“打痛了吗?头又痛了?”

  郝仁埋着脸无声地偷笑,但嘴上却说:“没事,我睡会就好了。”

  谭亦秋忽然觉得愧疚起来,真是的,她怎么可以打他呢?他伤得这么重,她想说点什么,但思考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说,因为她可以猜到,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和郝仁呛声,说不定一时激动又会打他一下……

  谭亦秋这才发觉,似乎自己一直都没有对郝仁和颜悦色过,不管他做什么,自己都看不顺眼,有事没事就会找他错处,自己为什么不能对他温柔一点呢?

  她总是嫌他不够优雅、不够绅士,觉得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,但她还是爱上他了,她觉得这根本不合理,她应该和一个更优秀的人在一起,但她偏偏爱上了郝仁,于是她总是对郝仁很苛刻。

  谭亦秋垂眸,看到膝上的郝仁已经睡着了,他均匀地呼吸着,灼热的气息透过裙子熨烫着她的皮肤,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,接着又去摸他的耳朵和侧脸,他的胡渣扎着她的手指。

  谭亦秋忽然在想,郝仁失忆了,那是不是也把自己对他的苛刻忘记了呢?

  这个刚毅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一样睡在她怀中,沉睡的面容令谭亦秋心头一软,现在的他不会大男人主义、不会发脾气、不会和健身房的小女生联络,失忆之后的他,好像变得完全属于自己了一样。

  谭亦秋轻轻地捏着他的耳垂,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,第一次发觉他失忆也并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,就好像是……上天给了他们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。

  四十分钟后,车子驶入社区。

  他们住在一处环境清幽的高级社区,公寓在三楼,一楼只有一户,电梯与公寓大门之间摆着鞋柜,有几双男鞋并没有放进去,凌乱地摆在旁边,司机帮他们把行李放到公寓门口后就离开了。

  两个人站在公寓门口,有默契地静默了一分钟,谭亦秋看了他一眼,“你还记得密码吗?”

  郝仁思考了一下,摇了摇头。

  谭亦秋又有些生气了,郝仁忘记了所有有关自己的事,因为密码是她的生日,所以他也一起忘记了吗?她沉默地走上前,滴滴滴地输入了自己的生日,门“咔”的一声打开,

  她一拐一拐地走进去,把郝仁一个人留在门口。

  郝仁一手拄着拐杖,一条手臂还打着石膏,有些无奈地看着身边那个行李箱,然后他拄着拐杖走过去,用膝盖顶着行李箱,一步一步地往屋里挪。

  屋里的谭亦秋出来看了一眼,见他这副样子差点笑场。

  郝仁走得满头大汗,抽空瞧了谭亦秋一眼,无奈道:“别笑了,帮帮我。”

  谭亦秋白了他一眼,冷着脸走上前,一把拉过行李箱,转身走回公寓。

  郝仁拄着拐杖追在她的身后,满头雾水地说:“你怎么又不高兴了?”

  见谭亦秋不理她,于是他走得更快,结果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去,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狗吃屎。

  身后传来的巨响令谭亦秋猛地转过身,她忍不住低呼一声,丢下行李箱去扶郝仁。郝仁摔得拐杖都飞了,十分的狼狈,谭亦秋拉起他没受伤的那只手架在肩膀上,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扶了起来。

  郝仁摔得脑袋发懵,把全身的力量都倚在谭亦秋的身上,但谭亦秋的脚也还带着伤,勉强把他扶进卧室后就不行了,才到床边就觉得脚腕一拐,和郝仁两个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床上。

  郝仁压在谭亦秋的身上,倒下的一瞬间,几乎把她胸腔里的空气都压出来了。

  谭亦秋闷哼了一声,捂着胸脯哀吟,“郝狗熊,你快滚开啦!”

  郝仁这次是真的摔倒了,全身的伤都在痛,剧烈的疼痛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,他的脸色有些发白,从谭亦秋身上挪开之后就窝到了角落里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
  谭亦秋揉着胸口坐起来,看到郝仁又被自己弄伤了,于是变得有些懊恼,她别别扭扭地揉了会胸口,爬过去问他,“你、你怎么样?”

  他妈的……摔死老子了,郝仁低咒了一声,但看到谭亦秋凑过来之后,硬是把脏话憋回去,他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,捂着心口道:“好痛,好像全身都要裂开了。”

  谭亦秋的不悦又被愧疚驱散,她蹙着秀眉提议,“回医院吗?”

  郝仁摇头。

  谭亦秋又问:“那我去给你拿止痛药?”

  郝仁点头,声音有些哑,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
  谭亦秋跳下床,离开房间两分钟后又折回来,“止痛药在哪?”

  郝仁无语了,他身为一个“失忆”的人,也不能告诉她止痛药在哪啊。

  郝仁叹气地说:“算了,我躺一下就好。”

  谭亦秋见他闭上眼不再说话,心头有些闷闷的,她从来都不知道医药箱在哪里,因为每次她生病时,郝仁都会帮她把要吃的药和温水一起摆在床头,她只需要负责起床吃掉就可以,至于郝仁……他似乎永远都不会生病。

  回忆起这些琐事之后,谭亦秋心头的愧意更浓,忍不住默默地把行李箱拉进房间,主动开始收拾行李。

  第7章(1)

  结婚八年,她从来没有做过家事。

  还没结婚的时候,哥哥姊姊们都宠着她,从来不让她做家事,但现在郝仁受伤了,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,应该负担起家务,而且做家事有什么难的?她智商那么高,不可能连家事都搞定不了。

  但半个小时之后,谭亦秋终于认清了自己不适合做家事的事实,她也终于明白,这根本不是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,根本就是老天在借这个机会捉弄她,她泄气般的乱衣服胡乱叠好,然后塞到衣柜里去。

  她很快就放弃自己来照顾郝仁的念头,因为她似乎每次都会把郝仁“照顾”得更严重。于是谭亦秋把睡着的郝仁留在卧室,出去打了通电话给二哥谭晋求救。

  “帮佣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,大概十分钟后会到。”

  谭亦秋一愣,然后说:“难道我傻了吗?我刚才打过电话给你了?”

  “阿秋。”谭晋笑了起来,“我不请帮佣,难道让你来做家事吗?”

  果然还是二哥了解她。

  谭亦秋放下心,心情大好地挂断电话,忽然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,她真的不想再照顾郝仁了,并不是因为她不想,而是她做不好,每次让郝仁伤得更重,她就会觉得很愧疚,而她讨厌这种愧疚的感觉,谭亦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,去卧室看了眼郝仁,见他还在睡,便轻轻地关上门,准备去浴室泡澡。

  她将受伤的脚用保鲜膜裹上,接着又敷了一片面膜,舒舒服服地躺在按摩浴缸里,手边还放了一杯香槟。

  偌大的浴室里还播放着悠扬的古典音乐,谭亦秋用手轻轻拨弄着浴缸里的水,微微仰着头,跟着音乐无意识地哼着歌,然后哼着哼着,声音就弱了下去,歪着头睡着了,不知过了多久,谭亦秋才缓缓醒过来,浴缸里的水已经冷掉了,她打了个呵欠,匆匆忙忙地裹着浴巾走出浴缸。

  她觉得自己泡在冷水里有些着凉,于是想去卧室里找一条厚一点的毛毯,可她刚把浴室门打开一条缝,就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。

  这场景好熟悉啊……谭亦秋一时没反应过来,拉开门赤脚走了出去,走出走廊之后便看到了客厅里的两个人。

  郝仁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受伤的脚架在茶几上,说话的那个陌生女人则是在擦茶几,她跪在地上一面擦茶几,一面和郝仁说话。

  谭亦秋眉头一蹙,这个贱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啊?她环起手臂,语气不善,“你是谁?”

  客厅里的两个人闻声同时看过来,站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只裹了一条墨绿色的浴巾,黑发随意的束成马尾,颈间有几缕被打湿的头发,她浑身都湿漉漉的,手臂上还带着水珠,赤裸的玉足下面带着水渍,身后还留下了一路的湿脚印。

  郝仁呆呆地看着她,而被她质问的女人站了起来,有些羞涩地说:“你好,我叫徐柠,是谭先生叫我来的。”

  谭亦秋恍然大悟,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,原来她是二哥请来的帮佣啊,她还以为又是健身房的学生呢。

  徐柠和她打过招呼后,便看到了地板上的湿脚印,于是她向谭亦秋询问了一下,接着就去拿抹布准备来擦地板。

  谭亦秋看她进了浴室,转而看向郝仁,“满机灵的。”

  郝仁晃了晃大脚,“我还以为你出门了。”

  谭亦秋走到他旁边坐下,顺手拿起铺在沙发上的毯子裹住自己,揉了揉还有些酸涩的眼睛说:“我刚刚在泡澡,不小心睡着了。”

  她用毯子吸了吸脖子上的水,习惯性地顺势歪倒在郝仁的身上,以前每次洗过澡,都是郝仁亲手帮她擦干头发的,现在她等了一会,身旁的郝仁都没有什么反应,她有些失落地叹气。

  “以前……”郝仁笔直地坐着,哑声问:“我们都是这样的吗?”

  谭亦秋闭着眼,声音因为刚刚泡过澡而显得慵懒,“以前你都会帮我把头发擦干的。”

  郝仁点了点头,“然后呢?”他侧头去看她。

  谭亦秋静默了一会,察觉到他的目光似的也抬起头,“然后……”然后他们会接吻,接着上床。

  谭亦秋当然不会说这个,她本想随便说一件事的,但是被郝仁这样看着,她居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

  他们的脸离得很近,鼻尖几乎相抵,谭亦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郝仁的气息,她的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之前的场景,一般这个时候,郝仁都会扑过来吻住她,像一头饥渴的狗熊似的,让她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。

  她想着想着,呼吸就紊乱了,谭亦秋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滑到郝仁的唇瓣上。

  郝仁沉沉地说,声音里充满蛊惑,“然后我们会做什么?”

  谭亦秋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。

  郝仁也凑得更近了一些,他们的唇差一点点就要贴上了……

  “太太,你家的浴室可真大。”

  郝仁和谭亦秋迅速地弹开。

  徐柠拿着抹布走出来,全然没发觉自己出现得多么不合时宜。

  谭亦秋清了清嗓子,裹着毯子站起来,“我去穿衣服。”说完就逃也似的往卧室去了。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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