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采红妆 page 12 作者:艾佟

  罢了,她难道连自个儿都要欺骗吗?不是好像,而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他,安和都把她看透了,她再当只缩头乌龟、自欺欺人,岂不是很可笑?她不希望等真的离开这儿,才发现带走的不过是躯壳,她的心已经遗落在此。

  这是缘分,也是命运,耶律喀对她的情爱太过强烈,她注定要沉沦其中不能自拔。

  有了这样的认知,她又回复在扬州时的生活,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,不过,她的自以为是很快就被萧蓉的出现给破坏了。

  “不知王妃驾临有何指教?”无事不登三宝殴,王妃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这儿找她话家常。

  “你坐下来,我们聊聊。”

  “是。”秦舞阳优雅的坐了下来。其实经过一次的较量,她已经发现萧蓉是一个擅于“循序渐进”的高手,虽然她的性子很急躁,最受不了人家拐弯抹角,不过面对挑战的时候,她的演技可以发挥到最高点。

  喝了雅喜奉上来的茶水,萧蓉立刻像在聊天似的问:“你府上有什么人?”

  “朝阳还有爹亲。”

  “我可以派人把他接来这儿。”

  “朝阳的爹有职责在身,恐怕不便前来。”

  “你难道不想他吗?”

  “想,朝阳会自个儿走回去见他。”

  “你真的想离开喀儿吗?”

  很好,看样子有点进入主题了,秦舞阳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意思,“除非八人大轿迎进门,否则朝阳不会待在小王爷身边。”

  “好大的口气!”萧蓉下怒反笑,她喜欢这个丫头高傲的脾性。

  “朝阳值得。”

  沉默了半晌,萧蓉终于说出来意,“我是来告诉你,喀儿就要成亲了。”

  若非早就猜到王妃的出现不会有好事,她恐怕会受不了打击而昏倒,事情不该如此,耶律喀要娶的人是她……她终于承认,她有多想为他戴上凤冠、穿上霞帔,如今是否太迟了?不,别慌,她应该相信这不是出于耶律喀的意思。

  深吸了口气,秦舞阳稳住激动的情绪,“小王爷知道了吗?”

  “我已经挑好黄道吉日,他很快就会知道。”

  “恭喜王妃。”

  挑了挑眉,萧蓉好奇的一问:“为何恭喜我?”

  “王妃难道不是这门亲事中最开心的人吗?

  顿了一下,萧蓉的眼神转为锐利,“何来此言?”

  “这是朝阳自个儿的感觉,不值得王妃放在心上,王妃只要关心愿望是否达成,他人的感受又有何重要?”

  “我像是如此无情不讲理的人吗?”

  摇摇头,秦舞阳真心诚意的说:“朝阳并非多事之人,不想给王妃添难处。”

  “何来的难处?”

  “王妃何必问朝阳,王妃不也像朝阳一样,有眼有心可以瞧吗?”

  再次沉默下来,萧蓉知道她话藏玄机,她在暗示一个自己不愿意面对的真相,那会是什么?

  “朝阳说话老是不经脑子,若有得罪之处,还望王妃见谅。”秦舞阳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十分莽撞的事,她无权道出安和的秘密,安和心里究竟如何盘算,她并不知晓,不过,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。

  “不,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,我一直都是一意孤行。”

  “朝阳没有责难的意思,天下父母心,谁也免不了将心愿转移给最深爱的孩子,我爹就常说,他不要朝阳嫁给王亲国戚,只求朝阳嫁个聪明能干的夫君。”

  “你有一个好爹,可是他为何让你沦落青楼?”

  “这要怪朝阳一时玩兴,我爹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  “可以告诉我吗?”

  “事情已过,朝阳不想再提起。”

  “你不想说,我也不勉强你。”萧蓉随即站起身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你自个儿看著办吧!”

  送走她,秦舞阳虚软的跌坐在椅子上。老天爷似乎很喜欢跟她过不去,当她好不容易接受命运安排,决定留在这儿好好过日子,却发现并非事事由她……

  对了,雅喜说耶律喀最近忙著进宫陪皇上,王妃想必是利用他此刻无暇他顾,赶紧把婚礼筹备好,待耶律喀得知此事,他就是不想娶也不成,不,她秦舞阳绝不会轻易认输,她绝不会让王妃称心如意,等著瞧吧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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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隔著一道门,耶律喀方才知道咫尺天涯是怎样的一种心境。

  最近皇上老是抓著他大谈治国之道,虽然军权至今还掌握在太后手上,可是皇上总觉得应该随时准备好自己,他也不忍心泼皇上冷水。

  末辽至今未能和平相处一直是太后心中的大石,只要宋辽议和未成,太后就不会功成身退,告别摄政生涯,再说皇上还年轻,玩性还在,勤政爱民的太后又岂会草率的将国家交给皇上?

  岂知,就在他忙于应付皇上之际,娘却在背地里著手准备办喜事,完全不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,这还不打紧,她竟然要朝阳当他的妾,朝阳怎么受得了!

  若非安和出现在朝阳面前,他担心安和会惹出麻烦,于是交代雅喜耳朵尖一点,无论听到什么,懂或不懂都得牢牢记在脑子,并向他报告,否则大婚之日到了,他很可能还被蒙在鼓里。

  “朝阳,你开门好吗?”从强硬到请求,耶律喀试著用各种法子逼她开门,生怕她把自己关在里头不吃不喝,弄坏身子。

  “不开!”秦舞阳很有个性的隔著房门大吼。

  “我不会成亲。”

  “你要娶几个妻子都与我无关!”

  “是吗?那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?”

  “谁说我生气?”

  “不生气为何把自个儿关在房里?”

  “我高兴,我就是要上吊自尽,那也是我的事,你管不著。”

  虽然她的口气没有一丝丝认真的成分,吐出的话却仍令耶律喀胆战心惊,他不禁冷硬的提出警告,“你若敢伤自己一根寒毛,我不会放过你!”

  “你以为我会为你这个可恶、卑鄙的小人想不开吗?”嗤之以鼻的一哼,她冷冷的补上一句,“你少臭美了!”

  得到她的保证,他紧绷的情绪缓和了下来,转身背靠著房门,沉静了片刻,他转而柔情似水的问:“朝阳,你知道当初我是如何瞧出蒙著脸的你就是女扮男装的你吗?”

  突然提起这事,他在玩什么把戏?咬了咬下唇,她却忍不住好奇的反问:“你是怎么看出来?”

  “你有一双媚人心魂的眼睛。”

  “就这样?”

  “因为你的眼睛,我差一点以为自个儿有断袖之癖。”

  “你别把自个儿的心术不正推到我头上来。”

  沉默了半晌,耶律喀深情的道来,“朝阳,你将是我唯一的妻子。”

  “甜言蜜语谁不会说,你就是说破嘴我也不信。”话虽如此,她唇边却漾著甜蛋的笑意。

  “你总不能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一辈子吧!”

  “这你用不著担心,等你成亲那天,我一定会开门亲自向你道贺。”

  “绝对不会有那么一天。”

  仿佛没听见他的保证,秦舞阳迳自哀怨的又说:“不过,我也许支撑不到那天就饿昏了,恐怕不能当面恭喜你,还望你多多包涵。”

  闻言更是心急,他蛮横的命令,“你可以跟我生气,就是不可以跟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。”

  “不希望我饿死,你就派人送我回扬州啊!”

  “你别想。”

  “那你可以滚了!”

  叹了声气,耶律喀无奈的道:“明儿个一早我再过来。”

  “我管不住你的脚,你爱来就来,可是没用的,我誓死也不当人家的妾。”

  “记住,你只会是我的妻子,时候不早了,你歇著吧!”

  听著他渐行渐远的脚步,秦舞阳忍俊不住的笑出声。吓坏他了吧!这么一来正好,这下子有得瞧了!

  第九章

  想到秦舞阳正饿著肚子,耶律喀一刻也静不可来,于是又匆匆的找上娘亲。他要把话说清楚,他注定得辜负安和,当个背信弃义的人,可是为了朝阳,他愿意承担所有的责难,他费尽心机的得到她,就该好好疼惜她,否则,如何说服她在此安居。

  “喀儿,你可知这会儿是什么时候?”

  “孩儿知道,子时了。”

  “还好你父王还在书房,否则他瞧你如此莽撞,肯定要不高兴,你竟还敢说不想娶安和,这真是太胡闹了!”

  “娘,孩儿唯一想娶的人是朝阳。”

  “这事我们已经谈论过了,你该知道,这是不可能的事。”

  神情转为严肃,他说出重话,“朝阳若是出了意外,娘赔得起吗?”

  微蹙著眉,她不安的问:“她怎么了?”

  “她把自个儿关在房里不吃不喝。”

  怔了一下,她赞赏的勾唇一笑,“这丫头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。”

  “孩儿不明白娘的意思。”

  “说你聪明,你却摸不透女儿家的心思。”

  “娘,你别再拐弯抹角了。”

  “这丫头是在逼我,她已经看透你的死心眼,料定你一定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。”

  耶律喀单膝跪了下来,“娘,你就成全我们吧!”

  “起来,这是没有用的,我成全你们,安和怎么办?”

  “你不答应孩儿,孩儿就不起来,至于安和,孩儿自会向她解释。”

  “安和心地善良,她当然愿意退让,可是,就算我愿意牺牲她,你能改变朝阳的出身吗?”

  情势似乎由不得他了,该是他道出真相的时候,“娘,若是朝阳系出名门,你是不是就会站在我这边?”

  挑了挑眉,萧蓉好笑的道:“你以为胡诌篡改她的出身,我就会点头同意?”

  “孩儿岂是胡言乱语之人,娘,孩儿不敢欺骗你,朝阳确实是千金之躯,她的爹其实是扬州知府。”

  “你把话说清楚,为何朝阳会变成扬州知府的女儿?”

  像个做错事的小孩,耶律喀怯怯的低垂著头,然后缓缓道出他和老鸨交涉的经过,其实从老鸨言谈之间,他就相信朝阳出身富贵,因此他不敢掉以轻心的拚命赶路,就是慎防朝阳的家人真的追来。

  再者,为了使自个儿行径合理化,他不得不对鲁宾里撒谎,硬是说他想替朝阳赎身,可朝阳不愿意,不得已用掳人的方式,也因为这谎言,他当然不能承认朝阳就是秦舞阳。

  “这都是真的?”

  “娘若是不信,可以派人前去扬州查证。”

  叹了声气,萧蓉实在很伤脑筋,“莫怪她说自个儿值得你八人大轿迎进门,这丫头是吃定我了!”

  “娘,你答应了是不?”

  “安和都说你可以纳朝阳为妾,你教我如何向她开口?”见儿子有话要说,萧蓉连忙举手制止,“还有,我们不但要给安和交代,还得顾及两家的关系,别以为你父王是皇上的叔父,你就可以为所欲为,此事不能不慎啊!”

  “那娘的意思呢?”

  “这事等我同你父王商量之后再做定夺。”

  “娘,孩儿不能娶安和,还有瑾弟。”

  “喀儿,你可以不喜欢安和,但不可以把她推给瑾儿,这不但有失厚道,对他们也不公平。”她不悦的皱起眉头。

  “娘难道看不出来瑾弟很喜欢安和吗?”

  神情一肃,她严正的道:“这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
  “娘可以派人暗中查看,是非黑白自会见分晓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难道娘不想谋个两全其美之策吗?”

  顿了顿,萧蓉有些烦躁的甩甩手,“好了、好了,此事我会再琢磨、琢磨,你可以告诉朝阳,她的目的达到了,相信她不会再不吃不喝了。”

  这等于是给了他定心丸,而且他看得出来娘亲已经对他的提议动了心,耶律喀识相的赶紧叩头道谢,“是,谢谢娘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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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双手支著下巴靠在桌上,耶律喀眷宠的看著秦舞阳狼吞唬咽,不管何时何地,她都是如此娇媚动人,轻而易举就勾走他的三魂七魄。

  最后喝上一碗热奶子,秦舞阳总算满意的结束埋头苦干,抬起头来。

  “你盯著我看什么?”真是可恶,为何他可以如此轻易的害她手足无措?

  “是不是八人大轿迎你进门,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?”他的痴情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,他多么希望她是真心属于他。

  “笨蛋!”

  皱一下眉头,他有些莫可奈何的说:“你怎么跟我娘一样喜欢拐弯说话?”

  “我才不喜欢拐弯说话,你自个儿想想,你不是笨蛋是什么?拜了堂还能离开吗?”她老实不客气的赏了他一记白眼。

  顿了顿,他的嘴巴渐渐笑咧开来,“这还不是拐弯说话,你就是想嫁给我嘛!”

  “谁说我想嫁给你,你搞清楚,若不是你蛮横不讲理,说要缠著我一辈子,不给我选择的机会,我一点也不想当你的妻子。”欲嗔还羞,她对他的情感在眉宇之间悄悄流转。

  “不对,是你发现自个儿爱上我,根本离不开我。”

  “你少臭美了!”被人家说中了心事实在糗死了,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。

  将她拉进怀里,他的唇热情的靠向她耳际,“我可以证明。”

  “大白天的,你别乱来!”她毫无意义的轻轻挣扎。

  “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。”不费吹灰之力,他的手探进了她的衣内。

  “你……不是还得进宫吗?”她应该阻止他的,为何听起来倒像在迎合他?

  “我难道不能让皇上等我一会儿吗?”柔软的触感诱惑著他低头品尝,她的滋味比香醇的酒酿还醉人。

  “你……对皇上如此不敬,不怕……皇上治你罪吗?”气息越来越急促,她感觉自个儿好像快被火焰吞噬。

  “皇上不是三岁娃儿,他会明白。”

  这未免太羞人了,她可还是待字闺中的姑娘家,不过,理智终究敌不过激情,纤纤玉手滑进他的发中,像在乞求他的爱怜。

  “你是我的朝阳,永远别离开我,我不能没有你。”

  “我……不会离开你……”她终于松口许下承诺,她感觉得出来他是真的害怕失去她,她不忍心再折磨他了。

  她的允诺是一剂最强的春药,他等不及想与她结合,迅速褪去阻隔他们肌肤相亲的障碍,春色狂野的燃烧,低吼与娇吟交织出动人心魂的乐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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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几度闭上眼睛又张了开来,秦舞阳也说不上来那股奇异的焦躁从何而来,起身下床,披上轻裘,她推开房门,步入寒气逼人的夜色当中。

  遥望著天际,她不禁想起远在扬州的秦梦天,“爹,女儿不孝,女儿大概害你添了不少白发,过些日子,女儿会给你捎去消息。”

  沉静的任由冷风吹拂面颊,许久,她拉紧衣裘转身退回房里,不过房门刚刚掩上,就传来一阵轻轻的敲打声。

  “是谁?”奇怪的蹙著眉,她再度打开房门,当目光瞧见对方的面貌,她惊喜的张大嘴巴,不过还来不及发出声音,就被对方捂住嘴巴。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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