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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妻难搞定 page 7 作者:七季

  “我倒觉得没什么好聊的,还不就是那样,跟着闹钟起床、又累得像条死狗一样地睡觉,日复一日,有什么可聊的?”

  “当然不是指那些,我是指私生活什么的……”

  “私生活是拿来闲聊的吗?”她鼻子里哼出一口气,她可一点也不想被他关怀,“你想要我问你什么私生活?例如,你怎么还不再婚之类的吗?说起来,没在你家看到你的孩子,还真让我意外,不过,如果家里有老婆、孩子,你也不会蠢到带女人回去了。”

  “怎么可能!”什么老婆?哪来的孩子,她在说啥啊?

  怎么不可能?当初他结婚,不就是为了让他妈妈安心?那为了让妈妈安心,立刻再娶一个进门,不是很合理吗,有个孩子又算什么?对他来说又没什么难度,只要再找一个愿意跟他凑合过的,不要像她这么别扭的女人就是了,反正他对老婆的条件,除了性别之外再无其它。

  她不是他的“好朋友”吗?那要论私生活,当然是关心这点了,这不就是他想听的?那他……他生什么气啊!

  吴真央一瞬间有点胡涂,她承认自己提这个,也是出于一种报复心态,不过是对不争气的自己,可他的反应大大超出她的预想,还有,他那认真的神情又是为了什么?做什么没事用那种眼光看她,他擅长的不是小狗眼吗?

  不习惯,她真的很不习惯看他生气的样子,看他的眼变得深不见底。

  “我没有再婚。”

  “啊?”

  “我没有要再婚的打算。”他重复,还嫌表达效果不够强烈似地,又加了句:“从来没有。”

  “是哦……”没有就没有,用得着那么咬牙切齿吗?好像……好像在那句被他嚼碎的几个字背后,还隐藏着什么深意一样,教她、教她……

  “你没有,我可有!”她难得虚张声势,“难得今天早回家,我约了男朋友回家吃饭,不跟你闲扯了!”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的理由,不然她实在有不妙的感觉,她会被他拉到某间仓库,鞭打一番。

 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?吴真央脚底抹油,为表明不是在怕他,还刻意地瞪了他一眼再走。

  被留在原地的范雅贤脑中全是鞭炮声,夹杂着她那句“约了男朋友回家吃饭”,回响无数次,等到再回神,他面前已是空空如也。

  他、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啊……

  脚步虚晃地走啊走,大概是接受了潜意识的命令,他走到的地方,正是刚刚完成点货的仓库,此时,原本停在仓库前的卡车已经开走,仓库门开着,只有一个工作人员还在对着手中的单据,那些人都走了,她也跟着走了……也难怪,他走得这么慢,怎么追得上她?

  他只是不知道,就算追上了她,还能说些什么,他不是要跟她聊那种“私生活”,那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呢?

  仓库门前摆着一张小板凳,也就到他小腿的一半高度,他想都没想,屈起庞大的身躯,颓然地坐在小板凳上,捂着额头。

  明明都已经被甩了一次了,还不晓得自己有多讨人厌吗?只有他脑子里,满满都是两人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,是他被她的温柔误导,给了自己希望,以为一切还能重来……

  她不常对人温柔,虽然总是一副面对任何人都游刃有余的样子,但真正的温柔,她总是不轻易付出,他以为自己对她,是有着一定了解的,他以为她那份独有的温柔,代表了一个希望,于是,就一头热了起来,都故意忽略掉他心中,那幸福生活最真实残酷的结局。

  “款,你哪来的啊?这里不准闲杂人进入。”看管仓库的工作人员发现了他,很不满地过来赶人。

  他目前没力气被赶,范雅贤掏出工作证给对方看了一下,那位大叔扫了眼后,汗都下来了。

  “范、范先生?”怎么这种大人物会跑来仓库啊?难道这批衣服是用金线缝的?

  虽没见过本人,但范雅贤的名字在夏北可是如雷贯耳!“包公”耶,不好惹的,他来这里是不是说明,他的饭碗要不保了,他犯了什么错吗?而且,包大人有话不直说,还看上去好累、好烦恼的样子,更可怕了……

  “我、我去给您搬把舒服点的椅子……”

  “女人啊,真是教人搞不懂!”他真的越来越搞不懂她了,越是了解就越是不懂,所有的女人都像他碰到的这个,这么奇怪吗?看上去很好相处,相处深了才发现,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。

  “啊?女、女人?”大叔汗如雨下,他没找过什么女人啊,也不会因为这个被开除吧?

  “对,女人,很好的女人,总是对我笑着,也好像总在对我生气,让人摸不透。”从小板凳上看,天好像更高了,范雅贤改为托着下巴看天,“你说,动不动就掉眼泪的男人,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厌?”

  不是女人吗,怎么又跳到男人那去了?大叔哪敢得罪“包大人”?也许他这是在问案也不一定,“男人要保护女人,总是哭的话,会让女人很不信任吧?反正,我儿子哭的时候,老婆就会说他再这样,以后交不到女朋友。”

  “可是,她看起来不像讨厌这点啊!明明每次都会坐下来,陪我一起看的。”那些他觉得好感人的影片。

  她的脑子里只有工作,电视,基本上是摆设,但是后来,她也会偶尔坐下来陪他一起看了,她说,是因为他才令她好奇的,想看看到底是有多感人,一看之下发现,还真的不错!

  他知道自己的本性和外表上看起来,差了有多远,可她从来也没调侃过他,好像自然而然他的本性在她眼里就成了双面,没什么好奇怪的;多亏了她,也让他自己没那么讨厌自己这点了,他一点也不男人……

  没有男子气概,但也不是她所需要的那种窝囊的人,可是仔细想想,那她是要他做什么呢?

  “范先生、范先生,您没怎么样吧?脸色好差啊!”大叔快被吓死了,难道会被狗头铡?

  “我一直以为,我们在一起,是比任何事都还要自然的,这种感觉不是只一方的感觉良好可以做到。”是他误会了吗?那两年里,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感觉良好?

  是他的错觉吗?一直以为,他们两个能平平淡淡地走到最后,觉得能跟她结婚真是太好了,甚至再见到她时,他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可能……

  “款……范先生,要不要来根烟?”大叔在他身边默默蹲下,递过去一根烟,他也默默地接了过去,两个男人并排看着蓝而刺眼的天空,久久无语。

  吴真央糟糕的心情,就像这梅雨季可恶的天气。

  秘书课此时除了她以外空无一人,这是理所当然的,因为现在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。

  她的脸贴在桌面上,无神地望着窗外的雷电交加,她又被气象预报骗了,明明说,后半夜才有雨的,怎么早不下、晚不下,偏就要赶在她下班的时间下!下雨也就算了,雷声加闪电是什么意思?跟她示威啊!

  “好惨……”她开始喃喃自语。

  今天是她主动留下来加班的,虽然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可做的事情,可是她只能装勤奋地留下来,不然呢?难道要告诉别人,她怕打雷怕得要死,怕到了不敢踏出带屋顶的空间半步的程度,所以只能留在公司吗?

  如果只是下雨就好了……一想到自己头顶闪电加霹雳的热闹景象,她就怎么也提不起勇气走出公司了,就算搭出租车回家,那层薄薄的车顶也无法给她任何信赖感。

  每年的这个时候,就是她最苦恼的时候,她的年假一般都会积攒到这个时节再休,为的就是尽量避免上班时候遇到雷雨天,如果遇上了,那她也只好请假。

  抱着自己的双臂又紧了紧,也许她睡过一觉,雨就停了。

  突然,办公室的门被人扭动,发出“喀嚓”一声,吴真央敏感地直起身板,瞪着那道门,雷雨天,她的神经比其它时候都要来得紧绷,她相信自己不会听错。

  大家不是都回家了吗,怎么还有人?正想着会是谁,门后出现的人,又再次给这该死的天气锦上添花了,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,指着来人,“你……”

  “你果然在这里。”来人很高兴,大步向她而来。

  她完全没有招架的准备,等他几乎贴着来到她身边,她才抬头看他,“你来做什么?不对,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这里是In  nignt耶!让别公司的人随便进出好吗?万一是商业间谍怎么办?

  “我拜托向方弈带我进来的。”

  “谁?”她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词,“他凭什么带你进来?”

  “我们是朋友啊!我说想进来公司找你,他就把我带进来了,然后说你不是在秘书课,就是在二十六楼,我就先来这了,想如果没见到你,再找他借电梯的钥匙,上二十六楼找你。”

  他说得好顺,她听得却很晕。

  虽然这事有点不可思议,但他只因为曾跟向方弈谈过生意,两个人就成了朋友,在没有任何迹象的情况下,这友情还发展成了,向方弈可以把通往二十六楼的钥匙卡,也给他使用的份上?男人的友谊,会不会太单纯也太诡异啊?

  第6章(1)

  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她的伶牙俐齿有点打颤。

  “我是来保护你的。”范雅贤说得脸不红、气不喘,都不知道这句话在别人听来,有多让人不好意思和匪夷所思。

  吴真央就正被这两种感情折磨着,“保护我……你说保护?”

  “你说你交了男朋友,是骗我的,对不对?”

  什么男朋友?她的反应慢了半拍,好在及时想起来了,他不等她问,像个识破了犯罪手法的名侦探,不容许任何人在此时打断他的理论,“如果你真的交了新男友,那就不会在这里了,他一定会送你回家。”

  她怕打雷,在她小的时候,亲眼目睹过乡下小孩下雨天躲在树下,被雷劈死,从那之后就落下了病根,算是一种童年创伤,不是靠毅力就能克服的。

  他会知道,一方面也是她不说不行,他们是要一起生活的,在一起生活,很多不愿让别人知道的事,也必须曝露出来,但那并不一定是坏的,从知道了这件事后,每每遇上雷雨天气,他都会去接她,不管她那时是在公司还是百货公司,或者是在做SP“,他都会去接她回家。

  有一个人守在一旁,她就不会那么怕了,起码怕的时候,有一个人的手可以任由她去掐,可是,现在她仍自己躲在公司,她并没找到可以代替他的那只手。

  好像立刻就明白了他简短话语的意思,吴真央脸一红,不禁又恼羞成怒,“我男朋友有事不能来而已,你想太多了吧!”

  “在你最需要人的时候有事?”

  “是我不让他来,我心疼他不行啊?”

  “那他就不心疼你?真央,你不会找那种人的。”现在他更加笃定她的确是在骗他了,心中松了口气,却又为她的谎言而拧了起来。

  他是专挑她心情最不好的一天,来找麻烦的是不是?吴真央呼了口气,双手盘在胸前,对他露齿一笑,很不以为意,“为什么不会?你不知道女人动了感情,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吗?”

  “别人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你,你不会。”看她摆出这副无所谓的样子,不知怎地他左胸抽痛,她为什么这样防着他?“真央,你不是感情淡薄,只是懒得让自己付出,你觉得感情是种看不见、摸不着,迟早要散掉的气体像空气一样,与其去珍惜,不如用来利用,好让自己大口呼吸,被这种虚无的东西扰乱了生活是愚蠢的,如果你真交找了男朋友,那么,那个人一定是对你言听计从的,只有那样,你才能觉得自己仍是自己,你害怕自己失去了主权,我说的不对吗?”

  主权?她不是工于心计、将感情当作筹码,而是害怕着,一旦对感情付出,就要失去了主权,变得不像自己吗?她不是死要面子、死顾自尊,她是太胆小怕事,以至于不敢去正视自己的感情?

  “说什么傻话!我凭什么要被你这样说?我……”她只想躲开他,如果要她承认,她只承认他的敏锐让她害怕:其它的事,她不怕,只是嫌麻烦。

  “我知道你的,两个人在一起生活,许多事是不用说就能明白的;真央,我知道你。”

  他说是迁就她,结婚还是离婚,都是她说了算;下雨的时候,他总会开着车自动出现;她在家赶工时,他从不看最喜欢的电视,以此换得她一片安宁;她不擅长下厨,他就买回好多食谱学着煮,没几天,厨艺就超过了她,她也就脱离了厨房。

  她向他抱怨许多事,他都默默听着。

  那些就是他所谓的“主权”吗?握不到主权的她会不安,他便所有的事都由着她,被他放纵的两年,眨眼间就过去了,快到她都没意识到,这两年里,自己是多么的任性,被他一说,也许她还真是个霸道、不讲理的女人,他将她的自私看在眼里,怎么还能忍得了她?如今,又何必再来缠上她?

  “好吧,我说交了男朋友是骗你的,我们都一样,扭曲的性格,注定一辈子要单打独斗,这下,你心里平衡了吧,满意了吧?”

  她身边来来往往,过往的男人无数,却没有一个能长久地停留,说到底,是她拒绝让那些人停留,她讨厌被人看穿,像他说的,人在一起久了,就很容易看穿一些事,她讨厌这样!所以,她大概真的没救了。

  而他也是同样,帅气多金,对自己却意外地没信心,他的防御墙那么高,还有哪个女人敢去靠近?这样子的他和她,竟然相安无事地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啊……

  “真央,你为什么要骗我呢?”

  正当此时,吴真央的脖子后面一亮,因为她又听到办公室门的把手,转动的声音了。

  又是谁啊?

  三个女人前前后后地走了进来。

  “好讨厌的天气,出去玩都没精神了!”走在最前面的女人先是抱怨。

  高跟鞋的奔跑声,是第二个进来的女人,小跑步着超过前面的人,跑到自己桌旁,低下头专心翻找起了什么,“今天对方可是建筑公司的人呢!水平都高得很,等见到他们,你就不会这么说了,包准你玩得比谁HIGH!”

  “好啦,青青你快一点啦。”等在门口的女人很不耐烦地催促,“还不是你忘了带钱包?害我们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,快要迟到了啦!”

  “等一下,不要急啦!我明明把钱包放在这里的,哪去了……”

  她们一个找东西、两个等着,都显得有些无聊,最先进来的女人想到了什么,往吴真央的桌上看了眼,跟其它两人说:“今天真央不是加班吗,怎么没见她人?”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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