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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我的菜 page 2 作者:米琪

  她沉住气等到那女人的车走远,才迈步走向舞蹈班。

  她得去跟主任说之后没空教舞了,晚上也要去大哥的武术馆告假,明天她将有个全新的开始。

  她信步向前走,希望过不久就可以出发去新加坡,挽回她的恋情。

  晚上,武术馆里学员很多。

  巴可蕾一进馆里,就看到柜台后方挂着一件很眼熟的空手道服……好像是她用来塞住水孔的那一件。

  她挨身靠近柜台,问了会计小姐纪文娟。“纪大姐,那件衣服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

  “就不知谁啊,把女子澡堂里一间浴室的水龙头弄断了,拿这件衣服塞在水孔里,有个女学员发现了,叫你哥去看,你哥又找工人来修,花了一笔钱,又检查水表,发现用水量过多,他一向最节俭了,气得很喔,说要把衣服挂在这里,一定要找出凶手来。”

  纪文娟说着事发经过,表情流露着对馆长巴龙星的爱慕,她心底最欣赏的就是巴龙星勤俭持家的个性了。

  那个凶手是她……是她杀了水龙头。巴可蕾在心底哀叫,可想而知大哥有多生气了。

  她真是千不该、万不该浪费他的钱,但她很快就可以还他了,因为她找到高薪的好工作了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巴龙星见妹妹来了,上前来质问:“你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吗?”

  “是……我的。”巴可蕾认了。“你修水龙头,还有多的水费都算我的好了,我找到新工作了,薪水还不错……以后不能来当教练了。”

  巴龙星相当痛心,亲妹子弄坏了水龙头竟然没说一声就落跑,他平常待她不薄啊!最好她的工作足以付得出他的修缮费用。

  “月薪多少?”

  “是周薪。”巴可蕾希望大哥别再生气。

  “多少?”

  “五万。”

  听了之后,巴龙星的脸色竟转为惨白,一脸吃惊。

  他伸出一双大掌紧扣住她的双肩,苦口婆心地说:“可蕾,你为什么要那么看不开?你不能因为那个劈腿的小子而自暴自弃,放着正当的工作不做,跑去挣那种不义之财,我们巴家家教严谨,仁义传家,你这样叫我怎么跟台中老家的爸妈交代?”

  巴可蕾一时不知大哥是中了什么邪,在说什么?“哥,我当保镳有什么不好吗?”

  “保镳,在那种地方?”他重重地摇头,声色场所可是座大染缸。

  “你是以为我要去哪里工作啊?”

  “声色场所。”

  巴可蕾弄懂了,大哥以为她看不开要“下海”,现在又以为她是要去有莺莺燕燕的地方当保镳。

  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是要去保护一个很富有的人。”

  “谁?”

  “项仕鸿。你听说过他吗?”

  巴龙星愣住,发现自己搞错了,立刻放松表情,扒着头发说:“你早说清楚啊!没有人不认识他,你是怎么认识他这个大人物的?”

  “对啊!可蕾,你上哪儿认识那么有名的人?”会计纪文娟在一旁听着,也很感兴趣地问。

  “咳……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巴可蕾定了定神,一五一十地把先前发生的事说给他们听。

  巴龙星很认同妹妹把握住这不错的工作。“既然你都跟他谈好了,那你一周后得把钱缴来,新的水龙头、修缮费加上水费总共一千五百元。”

  纪文娟一听,暗暗地打手势,帐上只记了杂费支出一千元。

  “不能打个折吗?算一千就行了。”巴可蕾跟大哥杀价。

  巴龙星伸出食指,摇了一摇。“一千五百元,一毛不能少。”

  “好吧!那就先记在帐上了,我先走了,等我领到钱就还你。”巴可蕾说不动大哥,只好不跟他计较了。

  她活力满满地走出武术馆,明天起将是个全新的开始。

  她相信自己会是个很称职的保护者,只要有她在,任何人都别想接近项仕鸿。

  她会把保护项仕鸿的工作做到滴水不漏,谁敢动他一根寒毛,就准备吃她的霹雳无敌掌和弹簧腿吧!

  第2章(1)

  翌日,巴可蕾准时到鸿达金控的总公司找项仕鸿报到。

  她拉着一只行李箱,身穿黑皮衣、黑皮裤外加长马靴,长发盘在黑色小皮帽里,脸上戴着雷朋墨镜,表情肃穆,她希望带给项仕鸿专业保镳的利落感觉。

  秘书领她进到办公室里。

  “你来了。”项仕鸿正在办公室批公文,一抬眼看到她打扮得像个严谨的女战士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
  “你在笑什么?”她隔着墨镜看他,他笑得很灿烂,昨天她心情不好,没仔细瞧他,今天看仔细,发现他相貌堂堂,称得上俊逸非凡,而且他唇红齿白,体格也不错,肩很宽,笔挺的西装衬得他更形出色,端坐在总裁宝座上的姿态,尊贵得像一尊神。

  “大热天的,你穿这一身皮衣皮裤不热吗?”

  “是有点……可是为了专业形象,我可以忍耐。”她一本正经,小声向他透露。

  项仕鸿憋不住又笑了。

  “你可以穿得轻松一点。”

  “牛仔裤也行吗?”

  “牛仔裤又太随兴了,我常常要出去应酬,你不能不注重衣着。”

  “那……到底要穿什么?”她弄不懂他干么一直笑?“你一向都这么爱笑吗?”

  项仕鸿一经她提醒,好不容易才敛起笑,其实他很少笑,忙碌的工作让他几乎快忘记该怎么笑了。

  “我也不知为什么你一进来就让我想笑。”他在员工面前通常很有威严。

  “喔。”原来是她制造了笑果,她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。

  “你有带履历表来吗?”

  “有啊!”她把雷朋墨镜架在头上的小皮帽和刘海之间,蹲下身,从行李箱外的夹层取出事先写好的履历表,递上桌给他。

  项仕鸿看了她的字迹,工整有力,上头写着她去年毕业于知名学院的舞蹈系,主修芭蕾舞,经历是巴氏武术馆空手道教练、小朋友舞蹈老师。

  “你会不会国标舞?”他顺道问她。

  巴可蕾以为他在考她,立正站好地回答:“会,只要你说得出的舞我都会,虽然我主修芭蕾舞,副修钢琴,但其他的舞在社团都有学过。”

  “很好,那你有空的时候就教我国标舞,我们公司今年的尾牙要办国标舞比赛,由全体员工投票选出前十名,可以赢得大奖。”

  “你是老板……也要参加比赛吗?我觉得你比较需要学的是防身术,我教你空手道好了。”

  项仕鸿慵懒地看着她,心底的不服又冒了上来,这女人真以为他那么软弱?

  “你先教我练舞,我会另外犒赏你。”他不是很想拿老板的架子压她,不过此刻他就是要她照办,不得有异议。

  “好吧,你想练的时候事先告诉我,我可以先去借场地给你。”她的心悄悄地惊跳,觉得他不笑的时候眸子冷冷的绽着锐利的光芒,有股慑人的威仪,连带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窒人、有压迫感。

  “很好,你先去人事室报到,然后去会计部支领治装费,订做两套女用西装。”他公式化地说,低头看公文。

  她知道他要遣她离开了,可她话还没说完……

  “我觉得……西装不耐洗、没弹性,万一遇到状况,我会很难伸展手脚耶!”她小心翼翼地说。

  “那你就还是支领治装费,买你用得上的、正式点的衣服。”他头也没抬,用老板的口吻说。

  她蓦地升起一股失落感,觉得他还是笑笑的比较亲切好相处,她不免感叹大老板都是这个样,像她哥的特色是小器到家,而他应该是用情绪在对人吧!高兴的时候看谁都有笑容,不爽的时候就铁着一张脸,怪可怕的。

  往后她得二十四小时看他的脸色行事,周薪五万元并没那么容易挣得,她忽然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哩!

  “听到了吗?”他抬起脸问。

  “有啊!”

  “你应该回答‘是’比较恰当。”他指正她。

  “喔……不是‘喔’,是……‘是’。”在他不怒自威的目光下,她变得笨拙了。

  项仕鸿唇颤了颤,似笑非笑,觉得她的拙样真可爱。

  她还没弄懂他的情绪,头皮发麻地问:“你有提供住宿厚……我要住哪里?”

  “就住我的房子,楼下的客房供你使用。”

  “是。”这次她答对了。

  “你会开车吧?”

  “会。”

  “那以后我外出就由你来开车。”

  “好……是,应该回答‘是’。”她吓到了。

  他手撑着额,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?算算时间,她已经在他面前待了十分钟了,平常他不会有空跟一个新员工说那么多话的,竟然让她没完没了?

  他盯着她看,发现她目光无措,脸色有几分苍白,像他的话再说得重些,眉目再狰狞些,泪珠就会从她眼底滚落似的……

  他的心咚咚地撞击着,目光怔了怔,要不是知道她身怀绝技,她的模样还真会惹人疼惜。

  够了够了……他要自己停止荒谬的想法,她是他花钱请来的保镳,可不是一般女子。

  “你下去吧,中午过后我有个应酬,你得跟我一起出去。”

  “第一次出任务?!”她神情绷紧了。

  “对。”

  “项先生,我也有些事想请你跟我配合。”

  “你快说。”

  “外出时请允许我一直跟在你身边。”

  “那当然,不过……也会有不方便的时候……”就像他和女友上汽车旅馆,这点他先前倒是没想过。

  “你上洗手间时,我会在外面保护你的。”她以为是这点不方便。

  “我是指和女朋友上汽车旅馆。”他挑明了说。

  她忽地脸红,隐约明白他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区了。

  “咳……我还是会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守着。”这是她该做的。

  “嗯。”他允许。

  “我想问,昨天从你车上下来的女人是谁?”

  “你的问题和你的职务无关吧?”

  “谁说的?跟你接近的人我都应该过滤一下,确保你的安全啊!”

  项仕鸿想了想,觉得她说得也是有理,她是应该熟知他身边的人。至于张凯儿,昨天他已甩了她,她无故下车后竟然还打手机给他,说她是一时情绪激动,请求他的原谅,不过他当下拒绝了,还提出分手,因为他再也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。

  “她是我上一季的女友。”

  上一季?“那下一季的呢?”

  “还在物色中。”他的手指敲着椅臂,测试自己对她的耐心底限,她还要杵在他面前多久?

  “喔!”她呐呐地吐出一声,在他深不见底的目光下,一颗心忽然犹如小鹿乱撞,脸颊蓦然发烫了。

  原来大老板的女友都是一季一季换的,未免也太多情了,她真替他感到害羞,她从小到大也只交过商建仁一个男友而已。

  不过不是她职务范围的,她也不敢再多问,她负责的是保护他的身体不受到伤害,至于他的心要交给谁,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。

  她好像进来很久了,应该要去人事部报到了。

  “那我去你刚才说的那里报到了。”她小心地回避他的目光,拉着行李箱就要走。

  “行李箱不用拿,拿这张履历表去就行了。”项仕鸿叫住她。

  她伫足,不好意思地走回头,把行李箱放在一旁不碍手碍脚的地方,拿了桌上的履历表,慢半拍地跟他说:“是。”

  也不知怎么搞的,她一接触到他爱笑不笑的表情,脸更热了,心跳异常的快。

  “我走了……”她感觉很糟。

  “去吧,别再来吵我了。”

  她一怔,他的言下之意是她跟他卢太久了?她更觉窘迫,低着头速速走人了。

  她走了,关上门后,项仕鸿忍俊不禁地笑了。

  这二十三岁的女人足足小了他八岁,虽有一身好武艺,仍不脱稚嫩气质,两种极端的特色加在她身上,颇耐人寻味,很有趣,脸红红的样子也煞是可爱,教他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。

  昨天在她出手相救的那一刻,她独特的魅力已经掳获了他的目光,否则他不会立刻决定要留她在自己身边工作。

  她看似青翠爽口,他对她也有喜欢的成分存在,不正好递补女友的空缺……

  唉!在想什么?竟然为那小女人着迷了?她可是他请来的保镳,不是他的菜。

  何况他对女人向来无情,每当不再眷恋女友时,甩人的功夫一流,简讯绝不看,来电一概不回,断得一干二净。

  巴可蕾太嫩了,并不适合他。

  项仕鸿头一甩,迅速打断放肆的想法,提醒自己严守分际,执起案上的笔,敛起心神,全心全意地处理桌上的一堆公文。

  巴可蕾趁着到其他部门之时,弄熟了办公大楼的地形,办好手续后,她回到项仕鸿办公室的门外站岗。

  她没有打扰他,安静地注视进出他办公室的人,除了员工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,一上午算是风平浪静地过了。

  大约下午两点,项仕鸿拉着她的行李箱走出办公室。

  “我要外出了。”

  巴可蕾赶紧拿过自己的行李箱,问道:“你不再回来办公室了吗?”

  “对。”项仕鸿脚步没有停留,直接走向电梯。

  在他按下灯键之前,巴可蕾很快地跑过去,替他按了。

  项仕鸿瞬了她一眼。“你动作挺快的。”

  “还好啦,你是要去哪里?”

  “桃园,私人的俱乐部。”

 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,并肩伫立,无声中,空气忽然变得窒闷了。

  “看看这地址,路你熟吗?”他把自己的车钥匙和一张股市名人的名片拿给她。

  巴可蕾接过车钥匙和名片,两人的手指轻触的瞬间,她竟然感觉到有股无声的电流从指尖窜进她的心间。

  “在台北我都还有些路不熟,桃园……我没去过,你车上有卫星导航吗?”她故作镇定地看着那名片。

  “是有,不过为了安全起见,还是我来开车好了。”他盯着她淡粉的脸颊,内心起了想呵疼的异样感受,察觉到自己竟然不放心她开车。

  “不好意思……”她抬起歉意的双眼,交回车钥匙和名片。

  他的喉结隐约滑动,视线从她无辜的眼神移开,用主管的口吻沉声说:“你得认识路,这地方我常去,必须和一些金融界的朋友交流。”

  “是。”她感到内疚。

 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上了车,车开出路面后直接往高速公路驶去。

  上了高速公路后,行驶愈是顺畅。高级房车坐起来平稳舒适,隔音效果又好,车上开着冷气,听着钢琴音乐,巴可蕾有些昏昏欲睡。

  不能睡!万万不能……她强烈警告自己要认好路,下次得由她开车载他才行。

  可是,她一大早就起床了,中午又没午休,终究敌不过睡魔,眼睛愈眯愈小,

  恍惚中她的头愈渐歪斜,幸好有个靠枕接住她,她不自主地就靠在上头,睡着了。

  项仕鸿瞥着斜倚在他肩上的她,她竟睡得小嘴微张,只差没流口水了。

  照道理该叫醒她,工作的时间,怎么可以说睡就睡?

  而且她也睡得太肆无忌惮了,靠在他肩头上已经逾矩,有失分寸了。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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