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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寝一生愿意吗?(上) page 10 作者:绿光

  宇文恭无奈叹口气,只能食不知味地由着他在耳边劝说,在不记得喝过几杯酒后,突然管事来禀——

  「大人,薛姨娘有些不适。」

  「今儿个什么日子,她这是……」宇文散面露不快,对着宇文恭道:「我有点事,先离开会,让你七婶过来陪你说说话。」

  「七叔,不用,这边都是男客……」

  话都还没说完,宇文散已走得只剩背影还瞧得见,不过眨眼功夫,宇文恭便瞧见他七婶蓝氏一身富贵逼人的装束,领着一票丫鬟走过廊道转弯处而来,这阵仗比皇宫的娘娘还要来得气派。

  第六章  真实身分被识破(1)

  「宇文大人,夫人请您移步到水榭旁的石亭。」

  一名丫鬟来到宇文恭面前婷婷袅袅地欠了欠身后,转述了蓝氏的话,请宇文恭移步到后头的石亭,一双漂亮美目若有情似无意地撩人。

  宇文恭视若无睹,起身后回头朝奉化和迎春使了个眼色。

  奉化立心领神会地跟上,迎春自然也读出他的意思,但是……那丫鬟是什么玩意儿?竟然勾搭起男客,这当家主母到底是怎么理家的?

  对于蓝氏,她从来就没喜欢过,并非看轻她岭南总兵千金的身分,而是她在出阁后曾经无视长辈身分诱惑宇文恭。

  令人又恼又松口气的是,宇文恭在这方面特别缺根筋,压想无感。

  忖着,三人已走过了跨桥,直朝一旁的石亭而去,只见蓝氏和一名姑娘在石亭里候着。

  迎春见状,无声冷哼。

  「七婶。」宇文恭噙着笑意入内,目光扫过蓝氏便不再看她,当然也不看坐在她身旁的姑娘。

  「大人已经多久没来家里了?从京城行船到卞下也不过五六天的时间罢了。」蓝氏语带抱怨,像个长辈似的叨念着,「如今你们这房,嫡亲的就只剩你和你七叔了,该是和你七叔多多亲近才是。」

  话中暗指宇文恭在京里反倒是与隔房的族人亲近,像是忘了最嫡亲的是谁。

  宇文恭笑意不变,「七婶说得是,侄儿今儿个不就来了?」

  「是啊,我一听说你要来,可开心了,瞧你今年都多大了,还未成亲,这事要是传出去,让人以为咱们做长辈的不关心你。」蓝氏一个眼神,身后的丫鬟随即上前替宇文恭布菜添茶水。

  「七婶,这事不用急。」

  「怎能不急?你都老大不小了。」

  宇文恭俊秀面容上没有一丝被逼亲的不耐,更没有闲话家常的亲和样,只是淡淡地拿起茶水轻呷一口,然,只是一口,便觉得茶水不合意,于是搁下不再用。

  蓝氏见他神色不咸不淡,于是朝身旁的侄女使了个眼色。

  「宇文哥哥,我是映雪,不知道宇文哥哥还记得不?」蓝映雪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望向宇文恭。

  一旁的迎春轻呀了声,像是想起是谁了。

  时间过得可真快,当年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丫头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,就不知道那性情是否一如过往。

  宇文恭没瞧她一眼,迳自起身道:「七婶,女眷不该私下与外男相见,侄儿还是先走一步。」

  石亭外有丫鬟走近,随即向蓝氏附耳不知道说了什么,便见蓝氏眉心一拧,煞有其事地道:「大人,我有件急事待办,还请你在这儿陪映雪一会。」

  说完,不容置喙地起身,又道:「别说什么女眷不该私下与外男相见,这儿又不是京城,又是在自宅里,哪里要管那些繁文缛节?」

  话落,领着丫鬟们先行离去,此举直教迎春开了眼界。

  原来,为了要说亲也能如此蛮干。

  她睨了宇文恭一眼,见他似没打算要走,她压根不意外,毕竟要进水榭就得经过这儿,要是让人瞧见一个姑娘家独自待在这儿,也没个丫鬟婆子相伴,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,有时,宇文恭的心软总是教她又喜又恼。

  「宇文哥哥,你不用膳吗?」蓝映雪娇声问着。

  迎春眼皮抽了下,从不知道姑娘家的惺惺作态,竟会有教人如此作恶的时候。

  「已经用过了。」宇文恭淡道,看着亭外的景色,从头到尾都没瞧她一眼。

  蓝映雪咬了咬唇,干脆起身走向他,可也不知道是凑巧还真是意外,她走了两步就踢到石椅,身形往前一扑,眼看着要朝宇文恭扑去——

  「姑娘小心。」迎春眼明手快地扶住她,刻意压低嗓音道。

  她并非有意英雄救美,实在是现场唯有她最方便了。

  蓝映雪愣了下,这才发现宇文恭身边竟有长得如此俊美的随从,但只是个随从有什么用?再好的皮相哪里比得过高高在上的权势?

  微恼地将迎春推开,她随即捂着膝,哭丧着脸道:「宇文哥哥,人家撞到膝盖了,好疼……」

  迎春干笑两声,实在是佩服这小姑娘的心眼,竟能如此瞎眼作戏。

  不过,这也是脱身的好时机,毕竟她今日跟着前来,除了保护宇文恭之外,尚有另外一事想确定。

  「大人,不如小的去找个丫鬟过来吧?」迎春凑在他耳边说着。

  宇文恭却一把抓住她的手,「让奉化去。」

  迎春心间一抖,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抓住她的手,还是怀疑他知晓她的计划,「大人,这事小的去最妥当,还是我去吧。」横竖她没兴趣留在这儿瞧他与姑娘家相处。

  话落,她趁其不备抽开手,确定自己心跳稳了,随即大步离去。

  宇文恭微眯起眼,瞪着她离去的背影,伸手将奉化给招进亭内,附在他耳边交代了些事,奉化随即领命而去。

  现在……这小姑娘该要如何处置较妥当?

  走出水榭范围后,迎春凭着以往的记忆,直朝位在主屋东侧的库房而去,一路上闪过巡逻的守卫、避开了院落站哨的守卫,如入无人之境的来到主屋东侧。

  她隐身在园子里,跃上树俯看四周,果真瞧见这附近布下了重兵,可见库房依旧是在这个地方未挪动。

  那么,现在该怎么走?

  迎春踩在树干上,微飘细雨的昏暗天色更利于她将身形隐于林叶之间,她仔细将附近的地形与楼阁看过一遍,疑惑地看着一处楼阁旁,那里竟有处古怪的房舍,不见半点木材,恐是以三合土砌砖而成,看似相当简陋,和一旁的雕梁画栋相比,简直寒酸,实在突兀……

  这念头只停留了一会,她聚精会神地继续思索通往库房之路,最后推敲出一处能够潜入,遂跃上屋顶查看。

  打定了主意,余光却瞥见奉化竟从她来时的小径走来,她随即跃下,趁他走近时,一把将他拖进园子里。

  在他发出声响之前,她已经捂住他的嘴,「给我团嘴。」

  奉化瞪大眼,心里真不是普通的挫败。虽说他找到她了,然而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拖进园子里。

  「你来这里什么?」她压低嗓音问。

  「我才想问你来这里做什么?」

  「我是来帮大人办差的。」

  「胡说,大人要我来盯着你的。」奉化压根不信她的说法。

  迎春抽着眼皮,不敢相信宇文恭竟然要奉化来盯她,就不怕奉化会出事?

  「给我听着,前头那栋楼阁是库房,我要进入库房查探一些事,你就这么回覆大人。」

  「你查探那些做什么?」

  「你话真多。」

  「话不是这么说的,大人也肯定会追问。」他宁可一次就把话问妥,省得办事不力惹大人不快。虽说他不懂大人怎会被这妖女迷惑,但大人都交代了,他又能如何?

  迎春叹了口气,放开他后才压低音量道:「大人今日既然会进总督府邸,就代表他对总督大人有所疑虑,而为了证明总督大人确实搜刮了民脂民膏,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进入库房查看。」

  奉化直觉她说的有理,但是——

  「你为何不直接跟大人说?」

  「你认为他会让我来吗?」这呆子是真的没脑子吗?

  「那你认为我会让你去吗?」他看起来像是没脑子吗?

  「你要是在这儿失风被捕,可知道会累及大人?」

  「我不会失风。」跟个没脑子的人说话真累。

  「你以为你那般了得?」

  「我就是这般了得。」口吻透着不容质疑的傲慢和蛮横,接着她话语一顿,像是想到什么,又道:「尤其你也在,让我更加肯定会成功。」

  「你要我帮你?」

  「不是帮我,而是咱们合力完成这桩事,事成之后大人必定会夸你。」迎春开始循循善诱。

  奉化有点心动了,因为他已经太久没被宇文恭夸奖过,「但要是……」

  「放心,要是被抓到,就说我是为了找丫鬟,一时迷了路,而你是来找我的,有石亭里的蓝姑娘为证,这事天衣无缝,挑不出毛病。」

  「成,告诉我要怎么做。」他偶尔也想干一件大事,修补他日渐破碎的心灵。

  「一会你动作快一点,沿着园子这边朝东跑,将守卫引开就成,记住,不要跑出园子,因为园子外有狗。」她知道他怕狗,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,只是因为儿时逗弄狗被咬了一口,所以嘴角有点破相,但无妨,他长得原本就不出色,那道浅浅的伤疤丝毫无损他平淡的相貌。

  奉化抽了口气,又问:「那我要往回跑?」

  「自然是要往回跑,最好是跃上树隐着,一会再伺机而动……好歹是京卫出身,不需要我教吧?」真要她往下教,她干脆自己行动算了。

  奉化咽了咽口水,陷入天人交战后,勇敢接受任务。

  就在迎春一个眼神之下,奉化开始如先前讨论的沿着园子跑,果真引起守卫注意,迎春立刻冲出园子,三两步便借力使力地一路点上楼台屋顶,她身轻如燕地在屋瓦间移动,直到停在中间某处,才动手搬动瓦片。

  约莫搬开了可以容纳她通过的几片瓦后,她眯起眼瞧着底下,确定无人便一跃而下,如猫般轻盈地落在三楼地面。

  里头无一丝灯火,她闭上眼一会,再张眼时,眼睛已经微微能视物,于是动手翻看着库房里的各种珍藏。

  她匆匆扫过,只见三楼这处所放置的几乎是小巧物品,好比首饰或小巧摆饰之类,而大多都是玉质,从王朝最昂贵的浓阳玉到她不曾见过的玉都有。

  她拿起一小块玉镇瞧着,看不出是什么玉质,但可见雕工细致,是一流的匠人所刻,光看雕工便知价值不菲。

  思忖着,突地听见犬吠声,她暗叫不妙,将玉镇收进怀里,一脚踏着架子便往上一跃,动作飞快地再将瓦片搁好,往下望去,就见奉化已经非常狼狈地被困在东边园子外,再往前就是湖泊了。

  而在身后追赶、脚程最快的那个不正是应容身边的随从吗?

  咂着嘴,她纵身跃上库房隔壁的楼台,脚才着地却像是踩中什么,她垂眼一瞧,竟是一团团不知道是何物的虫,吓得她暗咒了声,立刻点地再起,连着在几栋房舍的屋顶上疾奔,赶在奉化过来之前在湖泊边落地,见他奔来,二话不说拉着他藏身在屋舍墙角。

  「不是跟你说不要跑出园子吗?」她压低嗓音骂着。

  「你没跟我说守卫有十几个!」奉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简直想掐死她,怀疑她说的天衣无缝,其实是指置他于死地的好法子!

  迎春眉头微皱,只因她方才瞧见的守卫没那么多个,莫非宇文散早有防备,眼前是个引君入瓮的局。

  追击的脚步声已经逼近,迎春不假思索地拉着他,「跳下去,这里是从卞江引进的活水,顺流而下可离开总督府。」

  「咦!」

  「别跟我说都这么多年了,你还不谙水性。」见他脸色乍变,迎春哼笑了声。「要真是如此,你就去死吧。」她压根不会怜悯他。

  毫不客气地,她一把将他给推进水里。

  第六章  真实身分被识破(2)

  水声让来者朝她的方向而来,她正欲转身跃上屋顶,却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。

  她心口一窒,正回身反击时,那人却道——

  「嘘。」

  她顿了下,回头见是宇文恭,不禁狠狠地顿住。

  他怎会在这儿?这个墙角处是死角,后头有湖泊,他是从哪来的,又是何时藏身在此,怎么她压根没瞧见?

  就在她思绪混乱之际,宇文恭扳正她,一把将她拥入怀里,身形一转,将她完全拢在自己的身体与墙璧间,后头赶来的人只能瞧着他的背影。

  「……宇文?」

  宇文恭顿了下,回头扬笑,「应容,你怎会来这儿?」

  「我……」应容直盯着他,后头的守卫已经赶至,他回头比了个手势,守卫便退上几步,「你不是在跟总督夫人叙旧,怎么跑到这儿来?」

  「嗯……」宇文恭的身形微偏了下,让他瞧见他怀里有个人,「一时情难自禁,你就当作没瞧见吧,倒是你,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吗?怎会跑到这儿来?」

  角落太暗,但应容能从袍子的颜色判断出在他怀里的人是迎春。

  「也没什么,只是酒喝多了想要小解,听见这边有了骚动,守卫说是有可疑之人,所以我就跟过来瞧瞧。」

  「有这种事?可我方才什么都没瞧见,倒是你,一介文人要真遇到这种事,交给守卫处理就是,跑在前头做什么?」宇文恭噙着笑意道,然在他怀里的迎春能够感觉到他紧绷的身躯像在压抑什么。

  「不就是以为有宵小闯入,所以跟来看看罢了,倒是你,还不走吗?」应容朝他努了努嘴。

  「唉,何时你也这般不识情趣了?你先走吧,我一会就过去。」

  听那轻佻的说法,迎春才知道他是借此误导应容,可也没必要这么做吧!

  应容扬起浓眉,轻点头,比了个请的动作,随即踏出转角,「别待太久。」

  宇文恭没应声,听着守卫跟着应容离去的脚步声,内心五味杂陈。

  「大人,他们已经走远了。」

  迎春想从他怀里挣脱,岂料他却是抱得更紧。

  「嗯。」

  「大人,你怎会来了?」饶是她,面对他的拥抱也无法力持镇静,「蓝姑娘呢?」

  她是这般厌恶男人的靠近,可唯有他,是她唯一允许可以靠近的人,但不知怎地,总觉得他身上似乎发烫着。

  「不知道,我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。」

  「大人,你不要紧吧,你身上烫得很。」

  「嗯……我知道,就因为不对劲,所以我才会赶紧离开。」他呢喃着,炽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。

  迎春察觉不对,不敢相信蓝氏和蓝映雪竟敢对他下药!

  「咱们赶紧离开吧!」那群疯子!从古至今也只听闻男人给女人下药,她们那对姑侄倒了不起,竟对朝中重臣下药,意欲借此逼他就范,简直是丢尽天下女子的颜面!

  「你先告诉我一件事。」

  「什么事?」

  见宇文恭垂眼瞅着自己,那双深邃的眸即使在黑暗中也灿亮如星,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,令她几乎心醉神迷,而后听见他问——
 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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